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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后禾晏(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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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所有人,太子的跟班一窝蜂上去拉架,却居然一时拉不开癫狂的况恒,他拼得头破血流也不撒手,一副要和太子同归于尽的模样。

许禾晏也吓得满脸是泪,小小的身子挤上去想护住况恒:“别打了,别打殿下!”

满屋大乱,已分不清哪里是泪,哪里是血,如人间地狱一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厉喝传入殿内—

“住手,通通都给哀家住手!”

所有人齐齐望去,门口匆匆赶来的,不正被韩柔搀扶,多年一心向佛,不问世事,此刻却满眼含泪的太后吗?

失去母妃的况恒,被接到了太后寝宫,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走出伤痛,自始至终陪伴他的,只有许禾晏。

倒是韩柔十分高兴,伸手去掐许禾晏的脸:“小禾子,总算把你盼来了,以后我就能天天掐你玩了……”

许禾晏也不反抗,乐呵呵地挠头:“柔姐姐开心就好。”

私心里她早就将韩柔视为亲姐,若不是她,恐怕她和况恒都没命出那西院。

死里逃生,也算因祸得福,从此便有太后庇佑。只是况恒成天浑浑噩噩,叫许禾晏忧心不已。

夜里他紧紧搂着她睡,有时还会从梦魇中惊醒,许禾晏仿佛从小太监化身为奶娘,一下又一下地轻拍况恒的后背,嘴里念念有词,像母亲安抚生病的自己一样。

直到有一天半夜,许禾晏醒来时发现况恒不在床上,吓了一跳,出去寻了一圈,才看见角落里蹲着的那道黑影。

夜风飒飒,况恒长发飞扬,像一抹游魂,手边的火光映亮他苍白的脸颊。

“今天是我母妃的生辰,我连为她烧张纸钱都要偷偷摸摸,你说好笑不好笑……”

那声音无比艰涩,听得许禾晏直想落泪,况恒却盯着她,倏忽一笑:“小禾子,别再担心我了,我已经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自然是宫中的生存之道。况恒缓缓站起,夜风穿袖而过,那一刻,许禾晏仰头望向他,长睫微颤,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年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语气幽幽:“唯有强大,唯有强大起来,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才能不再经历我之前所经历的一切……”

那话有些绕,许禾晏听得似懂非懂,但她很快就敏锐地察觉到,那夜之后的况恒,的确不一样了。

他开始学会收敛身上的戾气,学会毕恭毕敬地向太后请安,学会埋头苦读,学会察言观色……

那是一种真正的改头换面,或者说,是伪装。

所有人中,唯独许禾晏心照不宣,她嘴上不说,默默在一旁看着时,鼻头却时常发酸。

她想,没娘的孩子果然是很苦的,这样咬牙坚持的殿下,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强大起来呢?

浮云苍狗,白驹过隙,一晃眼几年过去,时间给了许禾晏最好的答案。

今非昔比,况恒早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九皇子。他韬光养晦,丰满羽翼,凭借自身的聪慧与努力,不仅取得了皇上的欢心,更得到了朝中一部分大臣的暗中拥护。

谁也无法再轻视他的存在,包括恨他入骨的皇后与太子。

在又一次得到皇上的嘉赏时,况恒禁不住欣喜,一把拉住许禾晏,直奔浴池。

这些年来,沐浴是他最放松的地方,他只让许禾晏一人贴身伺候,每当闭目浸泡在池中,那双温软的手都会替他轻轻按摩,缓解他所有的疲倦。

“小禾子,这一回,换我来帮你按一按!”

一进室内,况恒不由分说,上来就要为许禾晏宽衣解带。许禾晏脸色大变,连退数步:“使不得,使不得!”

她两颊绯红,心跳如雷,揪紧衣襟,几乎是落荒而逃,况恒在身后一愣,哈哈大笑:“小禾子你害什么臊!”

慌不择路的许禾晏迎面撞上了韩柔,韩柔还来不及开口,浴室里的况恒便追了出来,许禾晏一哆嗦,跑得比兔子还快。

问过左右后韩柔才知发生了何事,她站在风中,望着那两道消失的背影,久久的,皱了皱眉头,心里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架势莫说韩柔误会,动静传到了东宫,连太子都琢磨开来。

于是几天后,当韩柔陪太后出宫上香后,无人照拂的许禾晏便“消失”了。

况恒从校场回来,才知道许禾晏被太子的人带走了,他急急赶去,却在湖边撞见那样一幕—

许禾晏穿着一身女装,脸上胭脂生香,全身沐浴在阳光下,杵在湖边一动也不敢动,笑得比哭还难看。

而始作俑者却在画板前装模作样地喊着:“别动,别动,再动可就画不好了!”

一圈人围着许禾晏,个个交头接耳,笑得不怀好意。

热血一下涌到了况恒脑袋上,他匆忙赶来,一袭戎装还来不及换下,此刻冲入圈内,当真犹如天兵降临,一脚踹去,画架、水墨倒了一片,众人惊呼中,那满身煞气几乎令人不敢直视。

湖边的许禾晏一颤,红了眼圈:“殿……殿下。”

风声飒飒,满地狼藉,太子不紧不慢地站起,掸了掸衣袖,微眯了眼:“啧啧啧,九哥这是干什么呢,不过借你个奴才来画个像,用得着大动肝火吗?”

况恒铁青着脸,并不回答,只是越过太子,径直上前牵住许禾晏,没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太子阴阳怪气的笑声。

“难怪九哥如此宠这阉人,换上女装倒俊俏得紧,只是不知道夜里用来暖床是什么滋味?”

况恒呼吸一窒,四下哄笑中,脚步只一顿,便继续头也不回地走了。

还不到时候,笑吧……那收网伏诛的一天,也不远了!

眸光一闪,杀机毕现。

将太子等人远远抛在身后,况恒牵着许禾晏,在湖的另一头停了下来。

他扭头打量她,似是再也忍不了她脸上的红妆,将她一把拉下,用手蘸着湖水就往她脸上擦。

水珠四溅,阳光下,那张脸被擦得一团花,好不滑稽。

察觉到动作过于粗暴,况恒缓了缓,又将许禾晏拉近了点,继续一言不发地为她拭去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