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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的清香在屋子里经久不散,堂溪曳每呼一口气,就觉得精神一振。顷刻,墨云放下橘子,走到卧房与正堂之间的位置,那里摆放着一张木头搭建的床,上面铺了两床被子,他脱鞋躺了下去。
墨云闭上眼睛,淡淡说道:“年前必须赶到巫山,天亮就走！”
“这么冷的天怎么走路啊,不怕冻成冰呀。我不干！”豆豆见墨云睡了,胆儿肥起来,从枫蓝肚皮下钻出来,绕过火盆,爬到堂溪曳的腿上,“起码等冬天过完了再说,小曳你说是吧！”
“你惹我,就不怕变成死尸。”墨云的声音就像屋外的不停歇的风雪,没有丝毫温度,让人后背发凉。
堂溪曳捂住豆豆的嘴,豆豆使劲扑腾,她就提高嗓门:“我知道了。”
“以后不要再多管闲事了！”墨云翻身时,床发出一阵吱呀声。
墨云的声音微颤,莫非他在哭。堂溪曳以为自己听错了,侧耳细听,却什么都没听见。堂溪曳隐隐察觉墨云内心的不安,笃定他隐瞒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但那个秘密是跟独孤傲天相关的吗？他为什么不肯说出来？
屋外风雪呼啸,冷风夹杂着雪从残破的墙钻进来。墨云一直不停地咳嗽,堂溪曳就把火盆挪到他的床边,往里添了几根木头,然后关上大门回房睡觉。
次日,堂溪曳打着哈欠走出房间,墨云不在屋里,他的床上有一个深色的包袱。桌上摆放着一碗稀饭、四个馒头和一碟咸菜。
堂溪曳踉跄着冲出屋子,一望无际的白刺的她睁不开眼,待适应后,她看到屋檐下的一抹绿,欣然微笑。
墨云仰头望着屋檐上垂下来的冰凌,面无表情地说:“不吃就上路吧！”
“我还以为你又抛下我了呢！”
墨云不语。
堂溪曳又问:“怎么只有一个人的份。”
“让你吃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墨云没有食欲,只准备了一人的分量。
堂溪曳阴沉着脸,往屋里走,这时身后传来墨云的声音:“锅里有热水！”
墨云半夜醒了一次,他看到床边的火盆,心头暖洋洋的,但想到复仇的使命,他的心又坠入深渊。对他而言,人情带来的温暖远不及复仇带来的使命感重要。
只有保持冷血无情才能让一个人在对决中胜出。
墨云在心底挣扎,他不喜欢欠人人情,可堂溪曳处处照顾他,迁就他,无形中给他增加了很大的压力。他决定跟她划清界限。
欢快的笑声从屋里飘出来,墨云没有留心听她们在聊什么。
当堂溪曳提墨云的包袱出来时,墨云的心被刺了一下,漠然说:“以后跟我保持距离！”
“墨云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又没贴着你走,怎么保持距离呀！”
“不要试着闯进我的世界！”墨云声音轻若蚊蝇,还没传到堂溪曳的耳朵里,就消散在冰寒地冻中。
墨云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留下一尺深的脚印。堂溪曳循着脚印跟在他的后面。豆豆在雪地上欢跳打滚,偶尔揉一个雪球砸堂溪曳和枫蓝,几人玩的欢快。
越往北,气温越低。堂溪曳忽然嗅到了一股奇特的气味,她快步跑到墨云旁边。
墨云却先开口说:“去杀了这里的妖怪！”
堂溪曳虽同意杀死一千个妖怪,但她坚决不会滥杀无辜:“你没发现这个气味和妖气不一样吗,它可能不是妖！”
“那我们去烧香拜神仙。”
“哼,墨云你别这样,我不想变得像你一样冷血无情,所以在没确认身份之前,我绝不会去杀它。”堂溪曳甩开墨云,朝发出气味的地方跑去。
路的尽头有一个村子,入口处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田万村’。堂溪曳站在村口等了一会,墨云等人迟迟不来,她就先进村。
墨云走到路的尽头,蓦然发现路断开了,中间出现一条四丈宽的长河。他抬头眺望对面的道路,堂溪曳并不在那里。
雪花又洋洋洒洒地飘下来,墨云轻点脚尖准备飞过去,却被弹回。
豆豆面色难看,说:“这条河连接着另一个世界。”
“什么世界？我怎么才能过去！”枫蓝急切地问。
豆豆摇头:“我不知道啊！”
墨云对这条长河一无所知,内心隐隐不安。他知道这次遇到麻烦了,冰冷的脸上浮现了焦虑的神情。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因为危险随时降临,生命随时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