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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二会上访者(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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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生的角逐场上以称得上弱女子的康蒂病了,竟然病得不知去向。

庄稼汉样的上访者袁文锡离开小天鹅宾馆走了,竟然走得毫无踪影。

今日已是姜博襄两天来第二次提出要与袁文锡交谈了,也就是说,一天提出一次,可见迫切之极。

然而,袁文锡什么时候离开的小天鹅宾馆?离开小天鹅宾馆又到那里去了?吴程不仅寻问了二楼除康蒂以外的所有服务员,还硬着头皮寻问了一楼大厅服务台那个发情的母虎一样的胖女服务员,结果都是他娘的一问三不知。看来唯一知情者就是康蒂了。

康蒂呢,他问宾馆的人,得到的回答是她病了。问康蒂的母亲,得到的回答是她到城外的亲属家养病去了。那么,当吴程进一步寻问康蒂到城外的什么地方的什么亲属家去养病时,得到的回答极其明确:“康蒂说谁都不告诉。”

哼,谁都不告诉!该知道的自然不必告诉,不知道的又念迫想知道的不就是我么?吴程心里很清楚,康蒂突然患病而又躲避开不见他,完全是顾斐斐作恶的结果。

前天夜晚,顾斐斐不仅八点半准时在小天鹅宾馆大门口等候吴程,而且还买了三张舞会票。

“那张给谁买的?”吴程看着身上冒着一股令人晕眩的香气的顾斐斐,不解地问。

顾斐斐今天似乎着意打扮了一番。她那秀美的脸上画了一层淡妆,身上穿了一件使人叹为观止的乳白色超短连衣裙。这件连衣裙不仅薄得象层透明纸,上半身的样式极为潇洒大方,而且下半身几乎没有打着纵裥的裙裾,象筒式又比一般筒式还窄,紧紧地裹在身上,毫不隐晦地勾勒出她形体的整个优美曲线,在明亮的灯光下,远远看去近乎一个裸体模特。

“快上楼吧,到舞厅你就知道了。”顾斐斐故意张扬似的挎住吴程的胳臂,有意从一楼大厅穿过,然后不乘电梯,而是从上下人员很多的楼梯拾阶而上,招来一双双仰慕和带有嫉意的目光。

“你怎么在这……?”吴程来到舞厅门口,突然发现康蒂正在笑吟吟地等候他,不禁十分惊讶。因为他从顾霖元的将军楼急匆匆地回到警备区招待所,想立刻找到康蒂,告诉她晚上他要陪着顾斐斐跳舞是实出无奈,免得她误解,也免得那些心怀妒嫉的人散布着飞短流长。可是,当他将电话打到小天鹅宾馆二楼值班室,得到的回答是康蒂今日倒休。吴程那悬着的心才落到实处。她既然倒休,肯定不会到宾馆来了,也无须要到她家里告诉她了。谁知,她不但到宾馆来了,而且竟然还在舞厅门口等他,这是怎么回事呢?

“喏,那张票就是特地给她买的。”顾斐斐还没等康蒂答话,一指她手中的舞票,亲昵地挽住康蒂的胳臂走进了舞厅。

然而,当吴程还没有猜透顾斐斐这种举动的用意时,一种明白无误的事实已经摆在他面前了,他象个束缚住四肢的动物失去了抗争的力量,只得听凭摆布。

只觅顾斐斐将康蒂带到一张喝冷饮的园桌前,叫服务员端来一杯可口可乐和一碟豌豆黄儿,一本正经地对康蒂说:

“今天请您来,是叫您当个评判员,看看我和吴程的舞姿能够在这些舞伴中得几分。”她说完,立刻一副娇态地脸对脸贴在吴程身上,话语却命令气十足,“记住,今天晚上你是属于我的。这可是你答应我的酬报,你要反悔就算不上男子汉。”

吴程没想到顾斐斐会来这一手。从康蒂的表情看,她完全没有料到顾斐斐特地给她买张舞票是为了作弄她,羞辱她,伤害她。你个婊子养的!康蒂与你平素无冤近日无仇,你干什么无端地要折磨人家?吴程真想大吼一声,一拳把顾斐斐汀倒在地,然后带上康蒂,扬长而去。可是他觉得自己空有一腔愤怒,想发作也发作不出来,因为他的确感到自己今天晚上已不属于他自己支配。是呀,常言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已经拉了屎,岂能还坐回去?所以,他暗暗叫苦迆只得伴随顾斐斐旋转到了舞厅,目光不时地投向康蒂,目光中有难言的苦衷和不尽的诉说。

康蒂呢,在两分钟之前她的确被蒙在鼓里。她今天的确倒休。根据她的安排,今天晚上到附近一个英语补习班去补习英语。谁知在晚饭前顾斐斐突然来到她家,将一张舞票交到她手里,并再三向她叮咛,说这张舞票是吴程托她送来的,要她晚务必到场。她来了,是怀着一颗单纯而喜悦的心来的,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圏套,是刺向她心灵的一把锋利的尖刀。她觉得不仅斐斐在有意伤害她,而且连吴程也戏弄她。不然,他为什么对于顾斐斐这种卑劣的行径不加以制止又不断然加以摒弃呢?尽管她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表白和疚愧,可愈是这样愈使人觉得可恶,就象被基督教会称作“背教者”的尤里安一面公开宣布与基督教决裂又一面使犹太人重逛耶路擻冷圣殿一样令基督教会所不齿。她突然觉得,这霓灯闪烁和嗓音刺耳的舞厅宛如一部巨大的人生绞肉机,随着吱嘎嘎地齿轮转动声,筋骨断裂,鲜血四迸,而酋先无情地被扔进这部绞肉机的又是她自己。她突然痛苦难忍地惨叫了一声,疯了一样地跑出了舞厅。

第二天,吴程就得知康蒂病了。恰在这时,姜博襄提出要见袁文锡,并且将牵线搭挢的任务交给了吴程。

谁知,不仅袁文锡不知去向,而且康蒂也问不到下落,而时间又时不我待,真急人哪!

吴程无奈,只得再次跑到康蒂的家去央求康蒂的母亲蒋淑敏。

“大妈,求求您告诉我康蒂在什么地方养病,好么?我实在是有急事儿找她。”

“吴同志,不是我不肯告诉你,是康蒂不让。我求求你,不要再打搅她了,让她安安生生养几天病吧。这孩子,命苦哇!”50岁出头的蒋淑敏鼻子一酸,急忙背过身去。

吴程看着这位未老先衰的母亲,心里也一阵酸溜溜的不是个滋味。蒋淑敏在街道办的一个服装加工门市部工作,不知是常年伏在缝纫机上劳作的原因还是因为体质衰弱,背过早地有些驼了。脸上的气色也不好,黄表纸似的缺少红晕。

脸角的鱼尾纹也过多过密。如果不知道她的实际年龄或仔细端详,乍一看一定会认为她是个年过60的老妪。不过,她的眉眼很受看,身材也不低,年轻时一定很漂亮。要不,康蒂怎么会长得那么妩媚动人哩。

吴程见蒋淑敏一副凄然的样子,本不想再让她为难,可是不问出康蒂的下落怎么能完成姜博襄交给的任务呢?看来,不把自己与康蒂的关系说得亲密一些是难以探明康蒂的下落的。可是,如果那样说又显然带有欺骗性质,对于象蒋淑敏这样被沉重的负担已经压弯了腰的母亲是不道德的。然而,莫非那样讲就完全是欺骗么?不,起码从自己的感情上觉得不完全是。况且,这种提法也是多余的。想到此,他鼓足勇气说:“大妈,实话告诉您吧,我是康蒂的男朋友。前天晚上我们闹了点儿小误会,康蒂大概生我的气了,故意躲着不见我。”

“男朋友?”蒋淑敏闻听这个包含着特殊意味的字眼儿,急忙擦了擦眼睛,惊喜地转过身来,两眼吡啦一亮,象划着一根火柴,目光中带着母亲的喜悦和企盼。然而,当她仔细端详吴程过后,目光中那希望之火顷刻之间泯灭了。失望而又悲哀地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大妈,我是康蒂的男朋友,是真的!”吴程语调肯定而又高亢地说,那气势好象他身后集结着一个军团。

“不会的,不会的。”蒋淑敏的话语还是哀哀的。她好象不是在说,而是在哭泣。

“大妈,您看,是不是真的!”吴程不知突然想起什么,立刻解开上衣的钮扣。

蒋淑敏定眼一瞧,见吴程的胸前挂着一个小巧而造型生动的玉麒麟。她又惊讶又欣喜地问:“这是谁给你的?”

“康蒂。”

“真是她给你的?”

“是。”

“孩子,你不会骗我吧?”蒋淑敏两眼审视地看着吴程,眼窝里汪着亮闪闪的泪花。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是多么盼望能从吴程嘴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啊!

这个小巧而栩栩如生的玉麒麟,可以说是康蒂的命根子。其生命的价值就象贾宝玉的“通灵宝石”。它虽然不象“通灵宝石”一样是胎里带来的,也不是“灿若明霞,莹润如酥”,而是用极普通的一种玉石雕刻而成的。但是,它却象传家宝一样是蒋淑敏在她落生那天戴在她脖颈上的,而戴在康蒂脖颈上的这块玉麒麟又是在蒋淑敏落生那天她母亲戴在她脖颈上的。这样一代代上溯,不知是究竟从那一代开始往下传的,而且是不传男只传女。这玉麒麟佩戴在康蒂身上,不但标志着母亲给予了她生命,而且也给予了她贞洁,不结婚,这块玉麒麟是不许男人摸的,更不用说戴在男人身上了。

“大妈,我没有骗您。”吴程在说这句话时,似乎不是在凭感情,而是在用人格作担保了。

于是他赢得了蒋淑敏的信任,并于当天下午在距滨海市20华里的康蒂的姨妈家见到了她。

短短两天工夫,康蒂瘦了,似乎的确象患了一场大病。

“你来干什么?”康蒂见到急火火冲进她姨妈家门的吴程,没有感到惊诧,没有感到意外,好象她事先预料到似的,所以她只是用眼梢斜睨了他一眼,话语听起来很冷,甚至含有几分敌意。显然,从她的面部表情可以镫出,她在感宵上的确受到了巨大的难以忍受的打击和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