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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妒火焚心,借刀杀人(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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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件事传到墨国,那么,君狂岂不是伤心欲绝?

她明白了,拓跋泓这么做,目的便在于此。

殿外传来宫人通禀的声音,拓跋泓来了。

水意浓起身迎驾,他踏入大殿,亲热、疼惜地扶她坐下,“你有孕在身,不必多礼。”

宫人退下,刘静守在殿外,等候召唤。

“意浓,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拓跋泓握着她的手,语声坚定如石,“我不会视如己出,因为,他本就是我的孩子,他的父皇,是我!”

“陛下心胸如此广阔?”她讶异,暗自思量他这么做是出自真心、还是别有用心。

“也许这就是爱屋及乌。”他微微牵唇,充满了自嘲的意味。

水意浓不信他做得到,姑且看着吧。

拓跋泓的眼中缠绕着缕缕情丝,“意浓,你安心在凌云阁待产。我相信,一年之后,你不会离开我。”

墨国皇宫,浓夜深寂。

睿思殿的寝殿透出一缕昏暗的光,龙榻上坐着一人,手中捏着两三张小小的信纸。

元月二十,魏国崇宁公主大婚,叶翾至公主府陪伴。

魏皇册封安乐公主为皇后,次日,宫中传出消息,叶翾怀了龙种。

墨君睿眉宇紧拧,美玉般的脸庞弥漫着痛色。

意浓,那是你吗?倘若真的是你,你宁可嫁给拓跋泓、也不愿嫁给我?为什么……

你好狠心!

近身伺候的公公徐徐走进寝殿,低声禀奏:“陛下,您派出去的人已回来。”

“传。”墨君睿心中一震。

公公立即出去传话,不多时,那黑衣人进了寝殿,躬身行礼。

墨君睿森冷地问:“你传回来的消息,魏国宫中那女子当真怀了龙种?”

黑衣人道:“卑职打探到的消息确实如此。”

“魏皇为何不册封她?”

“卑职不知。卑职打探过,不过宫中的人大多数也不知内情。”

墨君睿问过从魏国回来的使臣,使臣也不知魏皇为何不册封那女子。

他又问:“还有什么事?”

黑衣人回道:“没有了。”

墨君睿挥手,黑衣人退出寝殿。站在一旁的公公递上一本奏折,“陛下,这是水大将军连夜送入京的奏折。”

他接过来,展开一看,眉头渐锁。

水耀华在奏折说,陛下登基未久,可至扬州边境犒赏驻军将士,鼓舞士气,更可提升陛下在军中的威望。

这道奏折有点奇怪,水耀华为何上来这么一道奏折、让他亲去边境犒军?难道他有异心?

墨君睿凝目望着那盏宫灯,目光寒锐,剑眉凛凛,心中已有决定。

林太医说胎象不太稳固,因此,这些日子,御膳房的宫人每日都送来滋补的羹汤,说是陛下吩咐的,为安胎之用。

水意浓担心这些羹汤被人做了手脚,便没有喝。

不仅如此,拓跋泓时常过来陪她用膳,极尽温柔、体贴,将她呵护于掌心。

朝上,半数朝臣上谏,广纳嫔御,充裕后宫,为大魏国诞育子嗣。

他严词否决,暗指臣下意图染指后宫,将自己的人送到他的枕畔,图谋不轨。

如此,朝臣不敢再上谏,持续多日的朝堂争辩才结束。

拓跋泓握着她双手,深深地凝视她,“我的后宫,除了皇后,别无他人。”

“古来帝王都是后宫三千,陛下广纳嫔御无可厚非,朝中大臣的上谏并没有错。”水意浓语重心长地劝,“不如陛下再考虑考虑?”

“若我广纳嫔御,还有多少时辰陪你?”他面目冷冷,“再者,一旦妃嫔入了后宫,便有源源不断的是非与争斗。女人的争斗何其残酷,你能抽身事外吗?”

“可是,身为魏国皇帝,头等大事是广延子嗣。”她明白了,他担心的是,妃嫔会嫉妒她所得的恩宠,更会危及她的性命。

“我娘亲被妃嫔所害,我不会让所爱的人重蹈覆辙。”拓跋泓坚决得说一不二,“再者,后宫三千,从来不是我的意愿;我只愿与所爱之人执手一世、白首偕老。”

看着他情深刻骨的神色,水意浓没有再劝。

没想到,他竟也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人。

然而,她的心,只为君狂而活。

三月芳菲,春光明媚。

洛阳的三月开始转暖,御花园花红柳绿,春景怡人。

这日,日光斑斓,御花园的上空万丈光芒,瑰丽如琉璃世界。春花、秋月陪着水意浓逛园子,穿花拂柳,拢了一袖的花香。

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凉亭,她们打算去那歇歇,却看见半空中有一只美人鸢,徐徐飘飞。

水意浓抬头望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飞出这座皇宫。

原先,她以为只有自己一人,无牵无挂,来去自由;而今,腹中多了一个小小的生命,她必须顾着腹中的孩子,必须思前想后。待生下孩子,她还要设法带着孩子离开。

多了一个小人,便多了一分危险、一分顾忌。

可是,这是君狂的孩子,无论如何,她必须竭尽全力保护孩子。

“夫人,皇后来了。”春花、秋月提醒道,然后福身行礼,“奴婢参见皇后。”

水意浓站定,墨明亮轻快地走来,身后是两个近身侍婢、两个公公。

如今的魏国皇后,已非昔日的墨国安乐公主可比。她着一袭紫红宫装,后裾曳地,华美高贵;高髻上插着金步摇与金凤钗,随着步履的行进而颤动,金芒闪烁,在日光的照耀下灿灿灼目。

她的下颌微微扬起,黛眉微挑,冷冷地睨着水意浓,气势十足。

水意浓淡淡一礼,做足了礼数,“参见皇后。”

“本宫听闻,古往今来的妃嫔,一旦怀了龙种,便喜欢在御花园闲逛,炫耀恩宠。”墨明亮对身边的宫人说,冷嘲热讽。

“奴婢听闻过。”一个侍婢道。

“奴婢还听闻,喜欢炫耀的妃嫔,往往意外滑胎……”另一个侍婢道。

“住嘴!”墨明亮低斥,接着抿唇笑道,“小心祸从口出。她是陛下心尖上的人,万一她真的滑胎了,你就该死无葬身之地了。”

“是,奴婢多嘴。”那侍婢低头道。

水意浓伤心不已,想解开她的心结,“皇后,今日春光明媚,不如到亭子那边坐坐?”

墨明亮恍若未闻,对身边的侍婢道:“昨日本宫吩咐你们的事,办好了吗?”

侍婢回道:“皇后吩咐奴婢到御膳房拿的食材,已经放在小膳房了。”

墨明亮抹了胭脂红的脸上笑影深深,“本宫要亲自为陛下做滋补的羹汤,回去吧。”

水意浓站定不动,看着她从身边冷傲地走过,一股冷风扑面而来,那么冷涩。

春花、秋月朝她们做鬼脸,水意浓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想着再找机会对她解释吧。

水意浓迈步往前走,却好像踩到了类似滚珠的东西,脚底一滑,滑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两个侍婢听到她一声凄厉的尖叫,花容失色地奔过来,想扶起她,却发现——

好疼!

小腹好疼!

水意浓不敢动弹,下面似有一股热流涌出……

春花、秋月震惊极了,惊惶地喊人。

孩子……孩子……孩子……不要走……不要走……

很痛,很累……无助扯着她的心,绝望笼罩了她……不,她要坚持住……要留住孩子……这是君狂的孩子,她一定要留住……

只有一个念头,留住孩子……

染了鲜血的床榻、被褥,包容着水意浓的孤独无依。她不安地动着,眉心紧蹙,好似痛楚正折磨着她……她并不清醒,喃喃地说着什么,伸手想抓住什么,却抓不到想要的。

君狂,君狂,帮帮我,留住孩子……

拓跋泓坐在床头,看着她饱受痛楚的模样,听着她口口声声叫着“君狂”,心中虽有怒火,却被她脆弱的样子浇灭。

意浓,再忍一忍,会好起来的。

林太医背对着床榻,指导两个医女为她诊治,春花、秋月在一旁打下手。

水意浓的小脸被汗水打湿,双眸微闭,头转来转去,神智不清,痛的历程好似永无止境。

拓跋泓不忍她继续受此折磨,“究竟还要多久?”

“陛下,急不得。”林太医道,“不如陛下到大殿等候……”

“朕不会走。”拓跋泓不容反驳道。

宫女端进来一碗汤药,林太医立即道:“快,让她服下汤药。”

春花接过那碗黑乎乎的汤药,拓跋泓抱起水意浓,微掐她的嘴,再将汤药灌进去。然后,他放她下来,让她躺好。

过了半晌,水意浓安静了些,医女为她更衣,他转过身,与林太医并肩而站,问:“意浓那一摔,以致滑胎?”

“确实如此。”林太医叹气,“陛下,夫人还年轻,还会有孕。”

“好好调理她的身子。”拓跋泓目光精锐,往外走去。

墨明亮在大殿等候,当听到宫人说水意浓滑胎,她的心终于落地。

水意浓,我说过,我不会输给你。

拓跋泓坐下来,她斟茶递给他,他一饮而尽,“刘静。”

刘静走上前,将宫人所说的事发经过,如实向陛下禀奏。

闻言,墨明亮并无惊慌之色,面色不改,“雪儿的碧玉手链突然断了,与臣妾无关,陛下明察。”

叫雪儿的侍婢跪在地上,略有慌色,“陛下,奴婢也不知碧玉手链为何突然断了,不知夫人会踩到碧玉珠子,奴婢该死,但奴婢不是有意的,陛下恕罪。”

“拖出去,杖毙!”拓跋泓嗓音冷沉,好似下一个无关紧要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