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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单在我这里，想看的同学可以私下找我。”赤川久晃了晃手里的成绩单，“我想告诉大家，努力是必须的，但成绩不能定义你的一切。所以拿到试卷之后仔细分析错误，下次不再犯就好了。”
赤川久转身在黑板上写板书，两边的白色瓷砖渐渐模糊了，只能听到自己鞋子接触地面的声音，空间逐渐变得扭曲。
“阿久，吃点水果。”妈妈端来切好的果盘，水果上插着爱心形状的叉子。“哎呀，睡着了吗？”
赤川久从床上坐起来。又做奇怪的梦了。大概是还没有从高考的压力之下完全解放出来吧。
“暑假要不要帮你报一个游泳班？”
“嗯……倒是也可以。”赤川久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脂肪，在日程本上又写下“游泳”这一项。
“最近叶安怎么没来玩？”
“她去甜品店打工了。”
赤川久和叶安是从幼儿园开始就认识的好朋友。小时候两个人没少吵过架，有时候是因为动画片里的某个角色，有时候是因为幼儿园前面花坛里的鹅卵石到底归谁。两个人家离得不远，小学的时候，两人放学之后经常一起写作业、玩游戏。高中之前，叶安一直留着齐肩短发，行事风格直率，在班上很受大家欢迎。相比之下，赤川久内敛许多，遇到问题时第一反应也是去找叶安。后来上了高中，两个人住在同一间寝室，晚上经常聊天聊到很晚。
高考后的暑假，叶安到甜品店打工，人流量少的时候，赤川久会买一杯果茶坐在店里，陪她聊聊天。有一次，彦时透过窗玻璃看到了坐在里面的赤川久。女生似乎在讲一件开心的事，手上还加了一些夸张的动作，转头大笑的一瞬间，与窗外的彦时对视，表情像是一团渐渐熄灭的火，变得拘谨起来。
傍晚，天气不再那么炎热，草丛里散发着不知名的植物的清香。彦时和赤川久出来散步，两个人边走边聊，在河堤上坐了下来。
“彦时，你最近有做过梦吗？”
“没有，我几乎不怎么做梦的。”
“前几天我梦到我变成了老师，你们都成了我的学生。柳加念还变成了校医院的主任。”
彦时像是在逗小孩子一样，“这么神奇？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里说，‘梦是人潜意识中的愿望的实现’，你也许是想当老师的吧。”
“嗯……”对于理想梦想之类的事，赤川久从来不敢说得太过绝对，就好比小时候大家都会有梦想要当科学家的时候，赤川久觉得或许过几年自己的想法就会变化，那些曾经幼稚的梦想也不值得再次提起。
河堤的草丛里，几点绿色的荧光飘向空中。是萤火虫。以前总看书里或者电影里描绘，大片大片的萤火虫一起飞向夜空，像银河一般。现实中从来没见过，就算有也只是几只几只的。
赤川久感觉到彦时的手搭在她的头上，微妙的力量让她向彦时的肩膀靠了过去。彦时的皮肤散发着温热，肩膀上的骨头有些硬，一只耳朵贴在上面，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和另一个人皮肤接触的感觉很奇妙，你能感受到他的脉搏，是生命的气息。听着彦时的心跳，赤川久想到医院里心电监护仪上绿色的波纹，每刷新一次波纹便变化一次，好像能听到仪器发出的滴滴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