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栀被拉住手腕，仔仔细细检查全身，看到没有伤痕，女人心里的自责才少一点。
而她始终只是乖乖站着，任由女人翻来覆去查看，更是没什么反应。
直到对方停下，才缓缓地开口：“检查过了，没有任何痕迹，放心了吗？”
女人的手一滞，眼底闪过一丝难堪。
她没想过女儿会这般冷淡自己。
“你受苦了……”
“在最危急的时候，是别人护住我，而我没有等到你们的帮助，所以不求了。”虞栀后退几步：“这种话，也请不要再说。”
女人怔怔看着落空的手，张了张口，才发现一个字音都发不出。
的确……明明有那么多的时间，自己可以派人救她。
那个时候自己在干什么呢？
不过问虞栀，不去在意，甚至连消息都不是第一个收到的。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来叫女儿原谅？
“你就是生气，责怪妈妈也好，栀栀……妈妈替你报仇。”
女人自知无颜再留下来，只是留下了一句：“我的亲生女儿，不能平白被别人欺负。”
虞栀的双睫颤了颤，呼吸有一瞬滞住，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看着她离开了。
而另一边，男人带来的打手将惹事者一群人打得半死，后却扔掉手中武器，按着侯敛痞的头死死磕在了桌子上放狠话。
“要怪，就怪你好死不死惹了虞大小姐！只要让我再看到你去找她一次，我能轻松让你们在这世上消失匿迹。”
“虞……虞栀？”
侯敛痞目眦欲裂地瞪大双眼，声音含糊不全嘟囔着：“我对她好歹还留了一线没有做绝，她就把我往死路上逼！”
男人眼底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神色，招呼手下人：“我们走吧。”
“大哥，可是……夫人的意思是——”
“你是在反对我的办事结果？”
他瞥了那说话的人一眼，意味深长道：“无论在什么时候……做事，总得留一线啊。”
没有人再反驳什么了，男人不再停留，带着身边人浩浩荡荡离去。
而破屋内被揍得鼻青脸肿极狼狈的侯敛痞，满眼恨意地死死攥紧了双拳。
“虞大小姐……在你眼里，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那我就要让你知道，一个亡命的人敢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十分费力地摇晃着站起身子，走向另一个同样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的人，踢了他一脚：“喂，你想不想报仇？”
“你没听到他说？我们敢再做什么动作，小命都要没了……”
那人说话都有些吃力，却还是抬起手摆了摆拒绝。
这种事，他可不想再摊上一次了。
“好、好……哈哈哈，好啊！”
侯敛痞重重咳嗽了好几下，自暴自弃地放声大笑：“你们不敢，我敢！”
他抄起桌旁的绳子，眼睛猩红地转来转去，低语道：“那就大家一起去死……”
一起去死吧。
今晚是个阴冷的雨夜，虞栀睡得并不踏实，觉得胸闷得厉害，几乎喘不过气，于是打开灯从床上坐了起来。
墙上的挂钟指着午夜两点。
已经很晚了。
她站起身喝了口水，回到床上时，忍不住给祁妄发去了条信息。
【你……睡了吗？】
刚发完，似乎觉得不太合适，于是又飞快地撤回。
然而这短暂的几秒，对面已经很快回复了：【没有。】
【我在看的，有什么事要说吗？】
她以为这个时间祁妄已经睡了，总觉得自己这样会打扰到他，但没想到他居然还醒着，而且秒回自己。
下一秒，对方直接弹了电话过来。
“虞栀。”
男人声音有些低，却透着沉稳。
虞栀回过神，点了点头应道：“嗯。”
“今晚的天气很差，猜你会睡不好。”
他说完，虞栀抬眼望了一下窗外，天气确实很差。
“那……你也没有睡好吗？”
“我在等，等你找我。”祁妄声音顿了片刻，似乎是很轻地笑了下：“我知道你会的。”
这一瞬，虞栀突然觉得有些脸热。
她垂下眸子，略笨拙地转移了话题：“我现在睡不着。”
“现在把手机放在枕边。”
祁妄说着，等她照着做了之后，语气很轻地哼出了一首很柔的曲子。
平和的曲调从手机那边缓缓地传过来，虞栀先是意外了片刻，随后回过神，没有打断对方，静静听着。
或许是从未听过祁妄的声音如此温柔，不知过了多久，她竟真的起了一丝困意。
手机那边，祁妄哼着曲调，听到对面的呼吸渐渐均匀，声音逐渐停下来。
许久，他对着已经熟睡的人轻声道：“晚安，我陪你，希望你今晚能够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