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青朝井口喊:“陈均,去找个长锹。”
他要干什么?
宫瑜默默挪着脚步远离他。
“大人,你莫不是要在这挖坑吧?其实用你的绣春刀刺刺戳戳捅捅试试就行,用不上锹吧?”
“我这刀只杀人不挖坑。”
“......”
这个水井比一般的井要大要深,不然宫瑜真想手脚并用变个蛤蟆自己爬上去了。
杨易青抓起长锹就要往底下铲——
“等一下!”
宫瑜咽了咽口水,“大人,平时这里有人靠近井口都会被街坊们拦住的,说怕踩塌了碰坏了,毕竟是张公神位所在,供奉百年,百姓会有意见啊。”
杨易青斜了她一眼,“若张公有灵就不会让人抛尸在此处了,百姓有意见找锦衣卫去。”
“大人!”宫瑜恨不得堵住他的嘴。
这人真是......
“张公莫怪,张公莫怪。”宫瑜双手合十四处拜了拜。
杨易青:“你倒是有趣,不怕鬼,怕神?”
“我这是敬神!”
“我看不见得,你说‘初一十五都会拜一拜,但凭心情,时辰不定’,来上香就带了俩馒头,有多敬畏?”
你可别说了!
宫瑜说:“大人,俩馒头可是我和二爷一顿早饭呐!这毕竟是张公地盘,您要不......”少说两句,“您先让我上去?”
杨易青头也不抬,“那你便上去。”
他使劲,一铁锹挖起了一堆泥!
这回宫瑜真害怕了。
“大人!轻点!这井建成百年了,你这一铁锹下去,万一动了关键之处塌了,我们岂不是要活埋?井深十多米,救也来不及啊!”她急忙朝井口喊,“哎!上面的几位大人,麻烦把绳子扔下来,你们大人有危险,这种事怎么能由你们大人亲自来呢?快快快!”
杨易青停下动作看她。
宫瑜快速看了一眼那泥坑,然后转开目光。
再待下去,小命不保......
“你看这井壁,这石头,这井口,年久失修,眼看就要塌了,查案可以,可不要把命搭上了呀,大人。”
“可我们锦衣卫......查案就是会随时搭上命的。”
嗯?
“好了。”杨易青放下长锹,“看来此处并无异样,收起你惊恐的表情吧。”
宫瑜就好奇了。
一般有权势的男人对待弱女子,要么是温文有礼,要么是鄙视无礼,或是无视疏离。
他怎么......
“你说你自小孤苦零丁快饿死,现跟着你二爷以扎纸人为生,早饭就一个馒头,可是你双手嫩滑白皙,没有一点劳作的痕迹,看着像十指不沾阳春水,你二爷应该很疼你吧?”
杨易青拍了拍裙摆的泥,状似无意。
宫瑜心脏一紧。
那股凉气又来了。
“没、没有,民女这手心的茧子可厚了。”她把手默默移到背后,“是后来又没了。”
杨易青不置可否:“嗯,绳子下来了,你自己爬上去吧。”
宫瑜:“......”
她十分佩服自己的臂力,竟然稳稳爬到了一半。
手很痛,缠绕着绳子的小腿也很痛,但一步一步往上,再有——
“啊——啊——”
再有一半!她就到地面了!
绳子在晃动,是杨易青在下面摇!